作者：谢艺观
一场疫情打破了人们原有的生活、工作节奏，也打乱了蔬菜从田间地头“走”向大街小巷的步伐。
“唐菜79000斤，香葱67000斤，小白菜132000斤，生菜10000斤，菜心6000斤，茼蒿5000斤，菠菜4000斤，小萝卜2000斤”。这是辽宁抚顺市新村街道新民村菜农任义和梁晓虎前段时间滞销的蔬菜数量。
资料图：海南陵水三才镇人大主席周伟表示，今年该镇种植的冬瓜喜获丰产，但面临销售难题。骆云飞 摄
在山东潍坊市临朐县柳山镇庙山村，菜农张传礼说，“在我们村有30多个大棚，现在主要是杭椒滞销，一天下来滞销3000斤。年初八以后，杭椒卖到1.2元甚至1元，都没有人过来拉。”“受当前新冠病毒疫情影响，多个省份的农产品主产地区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滞销现象。”农业农村部日前收集的23个省份近1000家农民合作社蔬菜类产品供应信息分析显示。“从全国农产品滞销地图来看，目前广东、江苏、河南、浙江、重庆、云南农产品滞销情况严重。”据布瑞克农业大数据统计，截至2月13日17时，日新增滞销信息发布688条，滞销农产品约148万吨，累积滞销信息发布2677条，累积滞销农产品约252.2万吨。为何蔬菜滞销严峻？在布瑞克研发总监林国发看来，“最重要原因是疫情影响物流，大量的农产品运输受阻；加上居民在家自行隔离，餐饮业及家庭聚餐停摆，大幅削减了粮食外的大部分农产品需求。”
资料图：菜农刚刚采摘的黄瓜。刘超 摄
“因为交通不畅，有一段时间都没有过来收菜的客户。”任义表示。据张传礼介绍，现在来拉菜的车少了很多，主要是潍坊附近的客户过来拉菜，本地的交通还算顺畅。外地拉菜的，尤其像一些南方的客户都不来了，“好像是因为疫情，那边控制得比较严。”“蔬菜采摘、分选、整理等过程都是劳动密集型工作，为防控疫情，有的地方暂停了一部分蔬菜的收获。有的地方禁止人员出入，市场商户需委托经纪人代收，雇人把菜搬出村以及部分司机不愿意出车，均使得蔬菜从地头到市场的难度增加。”新发地市场统计部刘通说。
出不了村，进不了城？大批“保菜”政策来了
有网友表示，“好难啊，一边是我们被困在家里没有蔬菜水果吃，另一边菜农、果农手里大量蔬果滞销烂掉。”现在可以宽心了，一大波政策、举措已经出台，这种局面有望获得缓解。此前，很多菜农反映高速封路，没有客户收菜。对此，交通运输部等部门明确，做好疫情防控期间的农产品运输保障工作，全力确保“菜篮子”产品出得了村、上得了路、进得了城，将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纳入生活必需品运输保障范围。各地若出现大范围农产品滞销问题，涉及跨区域调运对接或运输的，要及时上报，商务部将予以积极协调；“必要的地方可设立农产品运输‘接驳区’，对承运的企业和车主，地方财政可适当给予补助。”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强调。
资料图：当前，文登各有关部门已整合资源，帮着拓展农产销售渠道。钟欣 摄
疫情期间，不少超市关门，餐饮停摆，线下需求减少，许多菜农都为蔬菜销路发愁。农业农村部等三部门要求，积极协调产区和销区构建稳定的对接关系，确保重点地区“菜篮子”产品有效供给。商务部明确各类农产品流通企业要与贫困地区生产基地、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社加强合作，优先销售贫困地区农产品。电商企业通过多种渠道提供流量支持，拓宽滞销农产品销路。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指出，各地要支持有条件的加工销售企业和冷链物流企业扩大鲜活农产品收购，有序组织市场投放，防止出现卖难和断供。在解决蔬菜滞销问题上，如何保障资金需求？财政部联合农业农村部提出，尽快拨付农业生产救灾资金，促进当地蔬菜稳产保供。加大农产品冷藏保鲜支持力度，重点是支持家庭农场和合作社完善田间地头冷藏保鲜设施。财政部还明确，各地可根据本地实际情况，在2019-2020年服务业发展资金支持农商互联工作事项中合理安排一定比例资金用于支持保供工作，相关资金不受《关于推动农商互联完善农产品供应链的通知》中70%资金比例用于支持产地商品化处理设施和农产品冷链物流的限制。除了中央施力，各地也要着力解决“卖菜难”。“把‘菜篮子’产品稳产保供作为一项重要政治任务，严格落实‘菜篮子’市长负责制。”这是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近日提出的内容。商务部表示，鼓励各地综合采取多种措施，提高收储能力，协调财政等部门，通过补贴、贴息、政府储备等方式支持流通企业在产地和销地增加商业库存，充分发挥冷库等仓储设施的“蓄水池”作用，对滞销农产品上市进行错峰调节。在政策导向下，一些地方领导亲自“下场”，如海南出现冬季瓜菜等农产品出现价低卖难滞销情况，各市县领导亲自带队，驻点包点城市开展瓜果菜促销工作。
资料图：帮滞销农产“进城”，机关干部当起“推销员”。钟欣 摄
电商平台帮促销，李佳琦等主播喊“买它，买它”
记者注意到，电商平台已经纷纷行动，推出了助农举措，帮助菜农促销。如，京东开通“全国生鲜产品绿色通道”，拼多多上线“抗疫农货”专区，苏宁拼购宣布助农18项举措，淘宝上线了“爱心助农”专线。甚至，去年火爆的电商直播卖货也来了。15日，淘宝发起村播行动，1万位农民集体开播卖菜。全国上万个蔬菜大棚变身直播间，“自家种植，超级实惠，想要的，赶快下单买！”“新鲜采摘，低价开售，买它，买它！”各施绝技卖菜卖瓜。
图为李佳琦微博。
各路主播、明星也齐上阵帮忙。李佳琦在微博上免费给农民的直播间打广告，薇娅和20位明星在14日晚登陆直播，为滞销的水果蔬菜办“不见面音乐会”。电商平台助农活动如火如荼，网友吐槽也接踵而至。“买几次都以次充好，失望。”“质量能保证贵一点也无所谓，买过几次助农产品，现在都不太敢买了。”“你们这帮人喊着帮农民卖货，少了中间商，东西能比超市里还贵，你们咋卖的？”
“农产品属于非标的商品，而且物流运输横跨地域广，中间会有些损坏，农产品本身也有保质期。还有商家水平参差不齐，难免有人混水摸鱼。”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告诉记者。他建议，“在平台就要严把商家关，加强监控和抽查，消费者也要理性看待农产品的特殊性。”
滞销情况持续一段时间将逐步消化
菜农张传礼没有进行线上卖货，“现在只能用顺丰发货，快递费用比较高。发往北京，5斤需要28元的运费，杭椒一斤才卖5、6块钱，太不划算。”值得一提的是，多家快递公司已恢复运营。“三通一达”和百世快递等企业宣布于2月10日恢复正常运营状态。国家邮政局计划在2月中旬，快递业生产要恢复到正常产能的4成以上；到2月下旬，根据疫情变化和形势发展，继续提高产能比重。“通过政府的帮助，最近一周有人来收菜，现在菜差不多都销出去了。”任义说。相比之下，张传礼不太幸运，“虽然政府通过各种渠道帮忙，但客户不来，也没办法。”“近期多部委密集发布农业生产及流通政策，一定程度缓解了农产品运输，流通和生产问题，由于前期大量积累，加上市场需求有所恢复，预计农产品滞销情况将持续一段时间才能逐步消化。”林国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