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的确诊,必须通过咽拭子标本。但一个张嘴的动作,将产生大量携带病毒的气溶胶,这是采集护士们必须面对的风险。
汪晖:只有这个咽拭子进行核酸的检测,才能够确诊,所以大量的病人每天几百人的这样一个咽拭子的采集,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一个挑战和威胁。
记者:为什么这么说?
汪晖:因为这个咽拭子,它直接产生气溶胶。
汪晖:就是当你在张口哈气的时候,你的鼻腔面对我的时候,呼吸道的传播,主要就是鼻腔或者是口腔的一种呼吸,气道的呼吸和你的飞沫,所以这是一个最大风险的操作,是由我们护士来承担的,几十万份试剂来了,就意味这几十万个这样的标本,需要我们护士去采集,所以说它是最危险的,风险最大的一个操作。
记者:为什么您说到这儿会掉泪?
汪晖:几十万的标本要采集,每一个标本都是护士,面对这样一个被感染的风险,去采集每一份标本,就意味着要去承担这样的一个风险。
记者:在这种最危险的场景下,有没有一些可能性护士会被感染到?
汪晖:会有这种可能性,比如说你的口罩戴得松紧,比如说病人的分泌物直接喷在你的脸上,喷在防护的屏障上面,这些都有可能被污染。
记者:给病人做咽拭子的时候,护士是怎样武装起来的?
汪晖:这个采集咽拭子,除了戴眼罩、口罩、N95的口罩,戴双层口罩以外,还要有一个全护屏的,把头一直罩、罩到这里,还要加一个外罩。
记者:多久你就会觉得到了极限了?
汪晖:一个小时,我全身就汗透了,一小时就要跟她换班。不能一直做,做不了,持续不下来,就是带着全防护面屏的。
记者:您跟我说这一个小时什么感受?
汪晖:这一个小时憋气、呼吸困难、身上沉重的那种包裹、那种紧束的感觉。这些防护服的长短没有号码,是1米8、1米9的人穿的,我这个1米63的,还有1米5的人,同样是穿这个号码,所以裹得拢得那么的庞大,所以就要有的时候像这样提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到她的岗位上去,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记者:刚才说的是采集咽拭子,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那她休息多久,就要回病房,去继续做事了?
汪晖:我们需要她做一个小时,坐下来喘一口气,相对来说要换换呼吸,真是憋得太久了,大汗淋漓,没有办法坚持得太久。
记者:那她回去,回病房还要继续做什么呢?
汪晖:她还有病人要输液,病人说他呼吸困难,她也帮病人把体位摆好,你平卧着困难,我要去给你摆这个你觉得舒服。
记者:病人自己可不可以动?
汪晖:有重病人动不了的,如果是一个病房20个戴了呼吸机的,那可能要8个护士进去,就是这样的,不能单人进去的,因为自己蒙久了,也可能自己就会在里面发晕了,晕倒了,那当你一个人在一个房间做事,你晕倒了就没有人能发现你。
记者:这是换体位需要力气,这都是医学上的事情,有没有一些生活上的这些事情?
汪晖:重病人,他戴了呼吸机,他不能下床,他就在床上,你要去跟他接小便、你要去跟他接大便。排泄,它不是受时间段控制的,不是我几点钟解手、几点钟不解手,他有的人甚至要还要拉肚子的,你都得去跟他弄。